前言:
儘管國家統計局和國家衛健委尚未公佈今年全國累計出生人口數據,但根據各地已公佈的數據推算,2018年出生人數較2017年下降幾乎已成定局,全國出生人口數量恐遭遇兩連降。
其中,已公佈2018年出生人口數據的省市,江蘇省,今年上半年出生38.3萬個嬰兒,同比減少5.6萬人,減幅為12.8%;浙江金華市:今年1-5月,全市出生21879人,同比減少4779人,減幅為17.93%;福建南平市:今年上半年出生14834人,同比下降17.23%……
對此,知名人口學家梁建章建議效仿發達國家鼓勵人口生育,每年拿出GDP總量的2%-5%用於生育補貼。2017年,全國GDP總量82萬億元,也就是說要花費2萬億到4萬億來鼓勵人口生育。
面對人口基數,每年4萬億恐怕不夠
4萬億人民幣總量很大,但是在我國龐大的人口基數面前,恐怕還是不夠。若把這些錢平分到每個小孩的身上,一年可能也就幾千元。
即便是在農村地區,幾千元錢都有可能「有點少」,更不用說北上廣這些大城市了。要知道,在北京,幾千元錢可能隻是一家人一個月的房租。而好一點的幼兒園,如紅黃藍等,一個月的學費都在大幾千。
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建立一套生育、養育體係,並與養老結合在一塊,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通過個稅抵扣、生育獎勵、福利供養等一整套體係,激發起90年輕人的生育欲望,減免孩子撫養帶來的經濟壓力。
畢竟,眼下我國新出生人口預計降幅驚人,鼓勵生育刻不容緩。
據統計,内地90後出生人口每年從2500萬迅速下降到1500萬左右;到00後,最低為1200萬-1300萬,十年内下降了30%-40%。對此,有人口學家感歎稱,「這是人類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快速的人口下降,未來人口形勢會非常嚴峻」。
2019年1月3日,中國社科院發佈《人口與勞動綠皮書:中國人口與勞動問題報告No.19》(簡稱「綠皮書」)。根據綠皮書調查數據顯示,在老年人口快速增長的同時,中國總人口將在2029年達到峰值14.42億,2030年起進入持續的負增長。如果中國總和生育率一直保持在1.6,人口負增長將提前到2027年。
同時,綠皮書對90後群體不敢生,不願生的現象表示關切。
從綠皮書提供的數據來看,目前,我國生育人口的年齡中,生育二孩的以80後一代為主,生育一孩的則以90後居多。其中,二孩生育率高於一孩生育率,說明90後一代不願生、不想生或者不敢生的情況比較嚴重。
高房價是最好的避孕藥,特别是90後
幾年前,一則關於北京大學學生租房壓力大的新聞刷屏,事情大概是這樣的:
某年,北京大學部分專碩新生在臨開學前獲得通知,由於床位不足,學校將會按照55%的比例配置床位,其餘45%的同學面臨自行解決住宿難題的窘境。
而部分新生搜索了一下北大附近房租的價格,在北大附近租房3年的費用在10萬—12萬之間。這讓還未走出校門的天之驕子們感受到了高房價的凜凜寒意。
「高房價了毀滅年輕人的愛情,也終結了年輕人的想象力」,一位社會學家不由地感歎。
在三四五線的一些地級城市和縣城,買房幾乎成了結婚的標配。而2017年,内地房價超過9000的縣城超過200個,高起的房價卻讓很多年輕人望而卻步。即便是掏空全家六個錢包,也隻不過是勉強湊一個首付。
等到湊齊了首付,每個月大幾千的月供,基本上就把年輕人的薪水給掏空了。如果在考慮到衣食住行,哪里還有錢存下來撫養孩子?
2018年,匯豐銀行一項調查顯示,内地90後一代人的債務與收入比達到令人吃驚的18.5倍。90後族群中,人均欠各種貸款機構和信用卡發行機構的債務超過17433美元,折算成人民幣大概在12萬元以上。
這其中佔大頭的就是房貸,畢竟選擇生育的時候,至少要有一人長時間不能參與工作。而剩下的一人要承擔起月供、撫養家庭的重擔,經濟壓力可想而知。
而關於房價與生育率的關係,國外一些機構早就有過研究。美國最大的房產平台Zillow發佈的一份研究報告證實:房價每漲10%,生育率跌1.5%。
在諸多研究數據中,有82%的受訪者擔心生小孩以後在財務支出上捉襟見肘。相比之下,隻有80%的受訪者擔心兩人在感情還沒完全穩固時就草率決定要小孩。
鼓勵生育,需要從根本上調整政策
2018年8月,中國郵政官網發佈了2019農歷新年郵票。值得註意的是,這枚己亥豬年郵票的圖樣是一個歡樂豬家庭——兩隻大豬身前卧了3隻小豬。
這張「五口之家」主題的郵票引發熱議:豬年,鼓勵年輕人生育?
而在2018年9月,衛健委發文《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職能配置、内設機構和人員編製規定》(下稱《規定》),3個計劃生育司全被撤銷:
其中,計劃生育基層指導司,計劃生育家庭發展司,流動人口計劃生育服務管理司不再保留;同時,新增老齡健康司、職業健康司、人口健康與家庭發展司、保健局等四個司局。
有媒體解讀,此舉預示國家衛健委的職責方向要從計劃生育轉向全民健康,更意味「計劃生育政策獲或將徹底放開」。
隨著80後二孩出生率逐漸不如尾聲,生育孩子的主體人群已經變為90後,甚至部分00後。根據目前的人口出生情況,調動這兩代人的生育率,是扭轉整個人口結構的關鍵。
對此,及早出台鼓勵90後和00後兩代人生孩子的具體政策極為重要。
例如,提高生育二孩的產假,對生育二孩的產假延長至3年或者更長,讓更多的產婦有時間帶孩子。或者,給予生育孩子的人們,提高個人所得稅專項附加扣除比例,或者給予相應的財政補貼、福利待遇等等。
最主要的,需要建立一套完整的生育、養育體係,並與養老結合在一塊,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不斷完善基礎社會福利體係。
結語:
育齡家庭的擔憂,理應由公共服務體係纾解。除了一整套的社會福利措施外,合力保護女性作為一名母親的權利同樣重要。譬如,嚴厲打擊針對女性的就業歧視和職場潛規則,確保生育期間的社會福利和工資福利等。
總之,鼓勵生育的「家庭大事」,不應該隻依靠生育政策本身來解決,要在公共政策的製定中通盤考慮,讓更多的90後年輕人釋放生育的欲望。
作者:李長祥
編輯:李雨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