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開始,馬斯克動作不斷,先是要求所有員工必須結束居家辦公、每週強制到崗40小時的內部郵件被公諸於眾。
隨後,馬斯克表示:特斯拉在某些領域人手過剩,並告訴公司高管,需要削減Tesla Inc (NASDAQ:TSLA)10%的工作崗位,因為他對美國經濟有“超級糟糕的感覺”。
兩天后,馬斯克在推特上澄清稱,未來一年特斯拉員工總數將會增加,但領取固定薪酬的員工數量不會增加,意思是將要雇傭更多時薪員工。
裁員消息一出,特斯拉當天股價大跌9.22%。
大跌的原因,實際上與特斯拉裁員關係不大,市場害怕的是美國真會迎來一場經濟衰退,並且馬斯克已做出防禦的動作,開始裁員避免風險。
特斯拉壓縮成本規避衰退風險,但比亞迪為首的同行,卻在加大投資,誰對誰錯?
一、馬斯克用了3年,才補上曹德旺吃的虧
馬斯克要裁員的原因,最主要是美國員工太懶惰,所以請更多的兼職員工,以替代懶惰的員工。
從馬斯克的要求來看,其實並不過分。每週到崗40小時,實際上就是一天上8小時,帶雙休。對比起中國上班時常來說,算是正常水準。
馬斯克在此前採訪中談到,預計中國在未來幾年將出現一些“非常強大的公司”,在電動汽車領域與特斯拉競爭
因為中國有許多才華橫溢,勤奮工作的人,他們對製造業很有熱忱,無論是加班到午夜12點、淩晨3點,甚至要他們不離開工廠都可以。
馬斯克為什麼這樣說?為什麼會請更多兼職員工?很可能是看到中美員工在疫情下的差距。
上海超級工廠雖然前段時間因疫情而停工,但上海超級工廠的復工十分迅速。在4月19日就開始了復工複產,並且8000多名員工還住在工廠裡不回家。
在5月中旬,特斯拉整體產能利用率恢復至45%以上,這樣的成績,留住在工廠裡的員工功勞最大。
馬斯克對中國員工是多加讚揚,而對美國員工,估計已經很大意見了。
馬斯克評價稱,中國員工不像美國員工,美國員工完全不想工作,對工作總是能閃既閃。
不僅是馬斯克受不了美國員工,之前玻璃大王曹德旺就去美國建過廠。
這段往事在五年前被拍成一部名叫《美國工廠》的紀錄片,該片是奧巴馬投資拍攝,並獲得了奧斯卡將,紀錄片內揭示了中美工人的巨大差距,是福耀玻璃赴美國建廠的經歷。
這段經歷給曹德旺上了一課,而馬斯克在紀錄片播出後的三年後才同樣認識到,怎麼樣在製造業令行禁止,使命必達般的巨大差距。
當時的背景,美國想要福耀玻璃建廠以解決當地的就業問題,在2014年,工廠建了下來,為當地創造了1500個工作崗位,不僅緩解了2008年通用汽車工廠關門以後遺留的就業問題,也讓美國這一代藍領工人有了重回中等收入階層的暢想。
在紀錄片中,一名叫Bobby的藍領工人說道:“失去工作一年半以來什麼都沒有,當我開始在福耀上班,我很感激,想跪下來謝天謝地,這是城裡最棒的工作。”
由於福耀玻璃建廠帶來的就業機會,美國工人十分感激,曹德旺也給美國市場設定了2017年盈利2億美元的目標。
在這時,國內卻傳出“曹德旺是不是要跑了”的說法。
對此,曹德旺回應到,雖然美國勞動力成本比中國高。但在土地、電價、天然氣等方面都具有成本優勢。在稅收方面,中國製造業綜合稅務比美國高35%,這樣算下來,在美國設廠比在中國還能多賺百分之十幾。
這樣看下來,在美國建廠似乎挺好的,利潤還高了。
然而,好景不長,因兩國文化不同,雙方產生的摩擦在相互接觸中日漸增多。
美國員工與中國員工相比,美國人在工作上顯得更加懶惰,對薪酬、休息時間以及工作強度等問題頗有講究,以及受不了中國老闆嚴格的規章制度。
比如說,如果沒有足夠早地提前申請帶薪假,福耀玻璃就會以曠工為由對工人進行紀律處分。
有一位福耀玻璃美國工廠的前員工指控福耀稱,經常讓自己加班,卻沒有足額發放1.5倍的加班工資。
但雙方文化不一樣,美國的工會只要工人一起哄,工會就會馬上出現,向有關部門投訴,仲裁下來,福耀玻璃受到了好幾起處罰。
也就是說,當年曹德旺想著在美國建廠只是看到了多種成本優勢和稅務優勢,卻忽略了在美國有“美國式”的麻煩。
紀錄片中談到,在實際情況下,美國工人並不會像中國工人那樣積極工作,且可以長期承受高強度的工作壓力。無論是生產效率,還是抗壓能力,美國工人都比不上中國工人。
隨著矛盾增加,生產速度和產品品質也有所下滑,美國工人對狹小生產線,繁重的勞務、悶熱的環境和亟待改善的保障愈發難以忍受。
一位福耀的美國工人在公開演講時表示,“工人和勞工運動建立了美國,工人辛苦工作獲得自己的報酬,這是與生俱來的權力,我們獲得安全的工作環境,被公平對待,不應該被人富人和權貴挑挑揀揀。”
隨著事態的不斷惡化,這種現象已嚴重影響了企業的發展以及生產效率的提升。
長期下去,即使美國的綜合成本低,但當地工人卻欠缺了工作的持久性與積極性,反而導致企業生產效率持續偏低。對企業來說,寧可轉移至生產效率更高的地區,並付出更高的成本費用,也不願意長期留在美國。
這也是為什麼中國企業在美國的建廠投資,大多數都是虧本的,這其中有著企業家認為大筆投資就能解決問題,卻忽略雙方文化不同帶來的差異。
如今,馬斯克開始卷美國員工,實際上是難以行通的。若行不通,將會促進特斯拉產業鏈包括東南亞國家的遷移。
因為在經濟差的情況下,當然要盡可能的壓縮成本,實現利潤最大化。
但綜合競爭下來,最好的選擇肯定是中國,不然第二座超級工廠也不會落地在上海,上海也是全球唯一一個擁有兩個超級工廠的城市。
所以不管馬斯克面臨多大的壓力,或許最後的贏家是我們。畢竟解決就業的同時,國內各家車企也能向特斯拉學習到不少。
二、馬斯克:經濟衰退不一定是壞事?
拋開員工的文化差異來看,馬斯克對經濟衰退十分敏感,但看法卻跟普通人不同。
5月27日,馬斯克在被推特網友問及美國經濟是否接近衰退時,馬斯克表示:“這實際上是一件好事,把錢撒在傻瓜身上這件事已經持續得太久了,需要有一些破產出現。”
隨後,網友問馬斯克認為此次衰退會持續多久,馬斯克回應稱:“根據過去的經驗,大約需要12到18個月。本質上是負現金流的公司(即價值破壞者)需要消亡,以便他們停止消耗資源。”
在一場線上採訪中,馬斯克表示:經濟衰退並不一定是一件壞事,我已經經歷過一些經濟衰退了。
根據經歷,當市場繁榮過久時,資本會嚴重錯配,在市場繁榮時,傻子都能募集到錢,基本上就像是任何愚蠢的東西都能拿到投資,相信大家都有看到過不少這樣的例子。
在這種過熱的經濟狀態下,經濟必然會在某個時點失控。
伴隨資本錯配,市場會進一步出現人力資本錯配,人們會爭破頭的去做一些愚蠢的,對人類社會毫無用處的事情,在這時候,市場會需要一劑“經濟灌腸劑”。(指經濟過熱狀態需要被糾正,通過“經濟灌腸劑”把壞企業排出市場體外。)
所以經濟灌腸劑最終會發揮它的作用,他會把市場的腸道清理乾淨。然後垃圾公司會破產,而創造有用產品的公司會持續繁榮。
但在這時,公司需要持有足夠的現金流來渡過難關,防止在腸道清理中被淘汰出局。
馬斯克稱的經歷過的衰退是,有時就像電燈開關一樣,來去就在一瞬間,讓人出乎意料。
馬斯克裁員動作,儘量壓縮成本做好防守,抵禦可能到來的經濟衰退。
不僅是馬斯克選擇這樣的策略,看回騰訊等企業,用的都是同一招,都是在儘量壓縮成本來度過經濟寒冬,作為行業的龍頭,難以被取代。但需要保持好足夠的現金流,在一輪淘汰過後才能更好的發力。
三、結語
總的來說,馬斯克的這段話,更像是一場森林災難來臨時,通過優勝劣汰,更有價值的公司會持續走強。而不好的公司將會在經濟衰退來臨時,被淘汰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