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到幾個結構性大趨勢:全球GDP增長正在放緩,特別是亞太地區能否持續保持重大貢獻? 也看到突發的疫情,出現了全球風險再定價的局面,而2008年以後實施的貨幣政策造成的信貸泡沫正在急速洩氣,新增信貸並非用來提高生產力,而是用來償還現有債務,主要央行是否已經無能為力? 接下來,相關國家的政治、社會結構又是否可以支持利用財政措施把消費力下降的情況扭轉? 消費支出一旦減少,將多大程度抑制生產力、財富累積能力?
是的,上述那些都是雞和雞蛋的問題,不容易找到絕對答案。
另一個大趨勢是科技的日益發展,正持續不斷地打亂金融業的發展腳步,但在什麼情況下,被打亂的一方會成為最終的得益者? 科技造成的運作自動化,又能否解決人口老化的問題? 假如人口結構短期內無法改變,壽險業的資本管理和監管,又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投資者對於以上問題,或許比以前更需要一些參考意見。以下,讓我們以友邦(SEHK:1299)為例子,看看壽險業的未來盈利前景。
資本管理的難題 壽險保費的定價條件複雜,但基本邏輯還是跟其他產品一樣,是基於提供該產品的成本加上利潤。而壽險最大的成本就是作為索賠需要支付的金額 ,按已發生的索賠(claims experience)為基礎,加上額外保費(loading)。
2019年,友邦向客戶支付了超過140億美元的壽險保障利益和索賠,或許顯示了近年業務以期限較短的儲蓄保險(endowment)為主。相比之下,該金額遠高於接近42億的整體新增業務價值(VONB)。香港新增業務由於依賴內地旅客,同比下跌了5%。償付能力下降59個百分點,但每股派息增加11%。
對於資本管理來說,非受限盈餘(free surplus 即:保險資產市值、減去法定負債及所需資本)截至年底仍維持在149億左右,盈餘產生量增長了13%達到55億,但客戶索賠、新增業務放緩、以及派息金額,最終會影響盈利能力。
低利率環境導致壽險公司更難履行現有的承諾,市場的投資情緒及消費信心下降,更會影響產品的銷售。
另一個難題將會來自國際財務報告規則第17號(IFRS 17),該準則將於2023年生效,要求保險公司按當前利率對保險負債進行評估。在現今低利率的環境下,該政策意味著更大的負債金額,友邦因此可能需要發行新股,以符合資本管理的要求。
產品銷售的難題 壽險公司的業務模式是接管保單持有人的特定風險,將其匯總(risk pooling)從而分擔保單持有人因為潛在負面事件造成的損失。而風險分散的安排,是壽險公司的業務核心,關鍵是要出售多種不同類型的保單、不同的保障產品、以及覆蓋不同市場。壽險險公司出售的產品越多樣化,投保事項的相互依存關係就越小,實際損失接近預期損失的機會就越大。
另一個關鍵是:壽險公司能否成功重塑數碼化時代的銷售途徑,使客戶覺得投保過程簡單容易,甚至成功取代傳統的分銷及營銷方式? 2019年,友邦通過壽險經紀新增業務價值達32億,通過合作夥伴新增業務價值達11億,顯示依靠昂貴的中介,仍然是友邦的主要業務來源。
通過優質的保險中介代理面對面的客戶接觸、給予產品銷售建議,仍然是壽險業增加新增業務的直接方法,網上銷售或其他數碼化財務建議,如果無法滿足客戶需求,將會是壽險業引進新業務的另一難題。
此外,很多壽險保單持有人把保障計劃視為一種個人儲蓄,尤其是在中國內地,而友邦保險中國已經籌備了一段時間,目前仍然有待監管機構的批准,中國大陸的投資機遇,能否為友邦奠定未來發展基礎? 這將會是最重要的難題。
投資者需要知道什麼 保險公司主要面對著承保事項超出預期的風險、投資回報低於預期的風險、以及資產與負債不匹配的各種風險。重要的是:壽險公司的負債一般期限較長,但一旦宏觀經濟因素發生改變,導致保險負債期限縮短,壽險公司將不得不提高保費、低價出售資產、減少派息、或發行大量新股增加資本。
惠譽最近將美國、歐洲以及亞太地區多家壽險公司的評級下調至負面,可見那些難題的迫切存在。理論上,財富增長不能超過GDP的增長,當亞太地區經濟增長放緩,該地區壽險公司的盈利能力只會能令人失望。短期內也許是退休年齡、移民政策、或人口結構發生重大改變,才能夠抵消這些令人失望的預測。
財富的累積與GDP的增長息息相關,而財富的累積又與傳統壽險公司的利潤成正比。上述那些難題,對於友邦來說無疑是艱鉅的挑戰。尋求提高資本運作效率,釋放被綑綁的資金用作投資在新產品、新系統、以及新功能,將會是一項持續任務。我們相信亞太地區未來的經濟發展,仍然會提供引人注目的變革性機遇,而該地區壽險業最美好的日子因此亦會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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