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經濟危機有循理性及必然性，為了幫助讀者了解固中的因由，英倫金業特別推出《西方經濟危機與金價》系列文章，在第二篇中借鬱金香泡沬講解泡沬的特性及爆破訊號，並比較鬱金香泡沬與虛擬貨幣狂潮的類同之處；而第三篇中則借用南海泡沬及密西西比泡沬講解西方政府在推動泡沬背後的動機及角色，同時還原央行及金本位成立背後的原因。而今次第四篇，英倫金業則會從英國及歐洲經濟發展史，進入美國金融的萌芽期，帶領大家進入第二次工業革命後的投資泡沬場景，比較當年的投資泡沬與現今的科網泡沬類同之處。
西方金融革命始於17世紀的荷蘭及英國，由於英國與法、荷、西戰亂不斷，隨著美洲的地理資源優勢及人口紅利，金融革命的思想隨著新移民在北美洲進一步發酵，當中，北美洲東岸紐約就由於貿易地理優勢，成為新生的金融中心。今天的紐約，前身原為荷蘭於1622年建立屬地新阿姆士特丹，後因為英荷戰爭戰敗，1664年改由英國管治，華爾街英文Wall Street 就是應新阿姆士特丹的城邊圍牆而命名，作為東岸的主要貿易海口，加上同期荷蘭及英國金融革命的思想，逐漸形成當地商人主導的氛圍及現代金融概念萌芽的契機，獨立戰爭後1792年，更正式由商人成立紐約交易中心。
當然，早期紐約並沒有重大的金融影響力，美國在多州有自己的交易中心，當時的費城交易所才是龍頭，更在19世紀初因為美英戰爭而負責發行了大量銀行及保險股，直至1817年紐約伊利運河開通連繫五大湖，紐約的商業地位才逐步提升成為美國商貿金融中心，加上19世紀中期的鐡路革命與電訊革命，在美國經濟加速發展，加上大西洋海底電纜連繫倫敦金融中心，紐約在電訊技術、地理及資金的優勢支持下，金融中心地位才逐步建立。從美國早期交易所的發展，我們可以進一步看到交易所如何推動經濟，同時在國際政治經濟博弈中，如何擔當重要的角色。
英倫金業進階提示：投資最重要的事情是在對的時間，做對的決定。不是哪個產品最值得關注，而是哪個產品提供了較大溢價及較低風險的機會，若單一的迷信某個產品，忽視了市場週期，這往往會引致操作出錯。
構成泡沬的必須品：幻想空間？
《西方經濟危機與金價》第二篇中分享到地理大發現誘發了密西西比及南海泡沬，這兩個早期歐洲兩大經濟泡沬的曝破，除了是因為炒作失實外，與盈利追不上股價升幅亦有很大關係。往往當泡沬爆發期間，若投資標的的價格出現停滯不前，市場就會逐漸從非理性亢奮轉為懷疑，並從新評估盈利前景與合理價格，當發現盈利預期遠遠追不上現價升幅，若買家市場又出現信心不足，又或者在競爭市場或監管政策上出現改變，市場情緒就有機會從極度樂觀轉向悲觀。
地理大發現是15至18世紀的主要投資概念，當中的炒賣要點是新地區的獨家貿易及開發權，而炒賣的概念，包括：貴金屬與重要商品的發現及開採權、國家的特許經營權、與國家資產背書並提供固定定期回報等。這階段的泡沬賣點，屬於新市場開發經濟。這種憧憬可以透過市場規模調研，評估合理的風險與回報，這種泡沬，在未踏進工業革命前的延續性不高，因為可幻想的空間有限。
若評估過去的泡沬的時效及規模，可以見到可幻想的空間及時效，決定了泡沬的延續性及規模。而電力、鐡路及電訊革命，則帶領工業及貿易進入新境界，為炒作帶來無限憧憬。
英倫金業進階提示：作為投資者，若能對新科技或新政策多加關注，自然可以發掘更多機會。多聯想新科技及政策對市場的影響，若影響範圍廣、需求大、同時有持續發酵的空間，這類的機會就值得關注。
泡沬常見賣點：必須品取代性？
若新炒作點涉及的市場需求改變及規模難以評估，並長遠影響生活習慣，當炒的憧憬條件未有改變，炒作就可以延續。這解釋到為甚麼一些受資金炒作的標的，需要持續創造新的市場需求憧憬，背後自然是期望提升股價憧憬，讓幻想空間放大。
2018年始，市場憧憬電動車將會取代傳統石化車，並吹噓電動車市場前景，甚至誇大電動車的環保能力，資金因而開始炒作電動車概念板塊。而某些電動車的企業，為了持續獲得資金支持，除了增加媒體曝光，同時涉入其他高科技相關的副產業、金融及媒體，甚至以公關手段營造電動車發展的無限可能性，背後就是製造幻想空間。事實上，面對全球市場競爭，當有其他產業在技術上及市場佔有率上領先這類炒作資產，泡沬爆破的機會就會進一步增加。
黃金的幻想空間，主要是對抗市場風險與投資需求，所以，對於市場恐慌的無限放大，自然是支持金價。此外，若市場因為某種原因，廣泛採用黃金作為支付工具，又或者央行重新投入金本位的懷抱，這種需求習慣改變，亦會造成新一輪的黃金炒作。
此外，若有新的廣泛工業需求，比如新的生活必需品中需要黃金作媒介，這亦會做成金價的正面刺激。例如：疫情下研發出有重覆使用的便攜式工具，又或新的抗衰老或通訊工具，當中需要大量使用黃金，若此，黃金的需求自然大幅上揚，而造成新一浪支持。然而，以上暫時只是假設。
英倫金業進階提示：無論興奮及恐慌，亦是構成泡沬的主要原素。
泡沬常見賣點：縮短商貿及生活距離？
18世紀英國的金融改革，為第一次工業革命提供了資金發展平台。然而，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幻想空間還是有限，直至第二次工業革命的出現，泡沬的發酵性才更明顯發生，第二次工業革命約在19世紀中期出現，受惠於第一次工業革命，人口及經濟紅利基礎，當運河及鐡路革命出現，商貿及生活的距離得以縮短，加快經濟發展輪動的炒作，並引爆新一輪的泡沬發酵。
運河及鐡路的革命真的能夠為經濟提速，提升國家的競爭力，但在過度投資的情況下，產能過剩自然會出現，再加上當時大量的投資只為創造需要，而非滿足需要，甚至有投資標的只為抓資金而集資，最終大量投資標的破產及倒閉亦十分正常；然而，這種新技術革命所造成是泡沬，在往後每隔一段週期亦不斷重覆發生，所以前美聯儲主席格林斯潘名句：「人性永不改變」，真的很有啟發性。
英倫金業進階提示：西方政權對於經濟泡沬並不十分抗拒的主要原因是，只要泡沬不傷及政府及央行的公信力，金融系統能夠持續運作，泡沬則很大機會推動技術革命及就業機會，為政權營造歌舞昇平的氣氛，即使經濟泡沬爆破又可以歸咎於市場，把經濟泡沬成為選舉工具。
從鐵路泡沬到戰爭
歐洲、英國及美國的鐵路泡沬亦十分類似，亦是發生在19世紀中期，亦是面對產能過剩、資金炒作、企業詐騙及監管改變壓力而最終觸發泡沬爆破。然而，因為鐡路革命帶來軍事資源可以低成本快速運動，加上人口流動下造成的文化衝突，因而觸發了美國內戰及一次世界大戰。
若深入研究美國的經濟史，在戰事危機下，往往帶動集資需要，亦創造新的投資需求，所以無論一次世界大戰、二次世界大戰、波斯灣戰爭及伊拉克戰爭，只要沒有跌入泥沼式的戰局，華爾街亦獲得資金支持。情況與疫情下，美國股市不跌反升有點類似，因為市場在炒作新世界的需求變化，疫情下推升互聯網升級，同時疫情下留家概念及醫概念獲得支持，加上指數對受惠及受壓的成份股做出調整，造成股市不跌反升的泡沬現象，而往往這種炒賣情緒在危機過後逐步淡化，誘發泡沬爆破風險。眾多戰事危機下，唯一未能支持美股的，是越戰73年後期的危機，但這與當時的原油危機及美元危機有一定關係。
筆者分享到戰事對美股的影響，不是支持美股，而是指出政治及人為因素主導了泡沬，當政府有集資發展戰略目的需要，央行提供相對寬鬆環境。但當戰爭壓力減少，或者政府面對換屆，央行政策就有機會作出改變，從而造成泡沬爆破的風險。
英倫金業進階提示：危機是推動泡沬的另一種契機，因為危機往往觸發新的經濟需求，帶動資金炒作。
泡沬爆破往往是出人意表：人為風險？
鐡路泡沬未有短時間內在美國造成重大的傷害，但因為鐡道泡沬獲利的投機客，卻因為炒作鐡路泡沬食髓知味，期望透過同樣手段再次獲利。當中19世紀中期有名的投機客：古爾德，除了推動了當時的美國鐡路泡沬，更加運用收買政府要員的方法，從股市套利，甚至策劃一系列的對賭騙局，以控制市場上的流通量，並運用公關手段操控股價套利，並且染指黃金。
1869年間，美國剛結束內戰，市場積存大量綠鈔，古爾德運用當時黃金市場的流動性不足，以壟斷買家市場的手法，發放政府絕不回購綠鈔的訊息，加上營造成功拉攏美國總統支持的姿態，造成金價在短時間急升逾30%，並把金價玩弄於股掌之中，透過期貨及現貨市場套利。
最終，當時的美國總統為了洗脫嫌疑，拋售美國國庫黃金回購錄鈔，造成大量金客投資虧損，並引發有名的「黑色星期五」危機。但美元卻因此大幅貶值，美國財政部需要十年時間，才能夠回到金本位。
英倫金業進階提示：古爾德的操控市場手法，在今天己經沒有太大新意，亦離不開操縱供求、發放假消息、製造價格假像、營造憧憬及預期等。而不同的是今天黃金市場的規模己不是個人能操控；反之，一眾科網股、迷因股或虛擬貨幣卻正正重覆當天的亂像，極有機會成為新一波「黑色星期五」的主角。
鐡路泡沬與互聯網泡沬的類似性？
今天相信絕少鐡路股可以吸引資金的瘋狂追捧，即使有個別壟斷市場的標的或受關注，但這些標的相信亦是百裡挑人的最後生環者。而今天的互聯網股則與昨天的鐡路狂熱時有十分相似的情況。而在市場過度憧憬及資金吹噓下，最終能存活的有哪些？實在值得商確。
鐡路泡沬與互聯網泡沬的類似性 
英倫金業進階提示：互聯網的高增長紅利期己經過去，在市場透明度越來越高的情況下，高負債低增長的科網股更面對進一步資金壓力，當市場對盈利憧憬失去耐性，新一輪科網泡沬則有機會出現爆破，並有機會造成另一波金融危機。
金銀的保值能力得到悠久的歷史支持，所以，每當金融市場出現危機或地緣局勢不穩，本土貨幣或資本市場的認受性就有機會下降，而貨幣購買力下降會更有機會觸發通脹及經濟衰退危機，為了對抗通脹，投資者會賣出本幣或資產，轉而持有金銀，在避險、對抗通脹及投資與投機的支持下，金銀價就進一步獲支持。
英倫金業培訓師Wayne Lai分享：大部分的市場危機亦不是一蹴而就，情況與金價即使大週期趨勢造好，但在當行情未爆發前，可能大部分的時間裡表現極像岌岌可危。所以，投資者需要認清環境，把握週期性的投資機會，避免跌入經濟危機的陷阱當中。
【作者簡介】黎永達
香港資深金融從業員，曾服務知名金融公關、財經媒體及投資銀行。過去服務機構包括Societe Generale、CMC Market、KVB昆侖等。同時為大專客席講師、財經媒體定期嘉賓及財經讀物著者，多次代表香港出席世界金融行業論壇，現為英倫金業集團及英倫金業研究及市場主管，多年為服務機構贏取眾多行業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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