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通財經APP獲悉,華創證券發表研報稱,特朗普政府可能沒有較好的手段對美元匯率進行干預,或者說實質性干預美元匯率的代價都很大。財政部干預美元匯率面臨“彈藥”不足的困境;鑑於獨立性的承諾,美聯儲基本不會同意通過大幅降息或者外匯操作的方式對美元匯率進行干預;資本管制的做法與美國資本市場的開放性背道而馳,可能嚴重損害美元的儲備地位;通過高額關稅或其他極限施壓方式迫使其他經濟體進行自我或聯合匯率干預,但關稅本身就有強化美元的政策屬性,而且歷史上也僅有廣場協議一個成功案例。
特朗普的政策可能導致美元持續偏強
在特朗普上一任期的第一年即2017年,美元指數大幅走弱,全年跌幅約10%。核心原因是強美元交易出現了明顯的“預期差”。一方面,美歐政治和經濟政策出現“預期差”。內部是特朗普政府人事頻繁調整,稅改等政策落地不暢;外部則是歐洲政治格局快速穩定,政治風險大幅消退。另一方面,全球經濟增長明顯趨於平衡,歐元區和以中國爲代表的亞洲經濟體經濟明顯向好,增速超出市場預期,尤其是歐元區經濟增速自2011年以來首次超過美國。
本輪執政週期,特朗普的關稅、減稅和移民政策可能導致美元持續偏強。在第一任期,由於缺乏內閣班底以及對共和黨內部缺乏掌控力,導致特朗普在推進經濟和改革議程時困難重重。但當下則是特朗普“三權在握”,政策推進大概會較爲順暢,大概率不會出現因政策推進不及預期而導致美元指數大幅走弱的情況。
特朗普能否對美元匯率進行有效干預?
特朗普的弱美元政策偏好,與他的貿易和經濟政策偏好相沖突。從歷史經驗來看,自1970年代初建立浮動匯率制度以來,美元匯率通常不是美國經濟政策的目標,而是由市場決定美元匯率。然後在美國當局認爲存在根本性的匯率失調或過度的匯率波動時,也會採取行動直接干預美元匯率。
美國政府對美元匯率進行干預的手段可能主要包括五種:
第一,利用外匯穩定基金在外匯市場買入或賣出美元。根據1934年的《黃金儲備法案》,美國財政部直接負責外匯市場干預政策,並創建了“外匯穩定基金”。外匯穩定基金由三種類型的資產組成:美元、外幣和特別提款權(SDR),截至2024年9月末,美國外匯穩定基金的總資產約2147億美元。
第二,美聯儲的政策可以影響美元。除了美聯儲降息或加息會影響美元匯率之外,美聯儲本身也可以在外匯市場上買入或賣出美元進行匯率調節。並且與美國財政部不同,因爲控制着貨幣供應,美聯儲可以根據需要創造銀行儲備來購買外匯,並不受到美國外匯儲備規模的限制。
第三,通過外匯協議影響美元匯率,主要是聯合其他經濟體對美元匯率進行干預。典型案例是1985年的“廣場協議”,美國、日本、聯邦德國、法國、英國一致同意以聯合干預的方式,促使美元對主要貨幣的匯率進行有秩序地貶值以解決美國鉅額貿易赤字問題。在1987年,爲穩定美元匯率,上述五國加上加拿大在法國簽訂《盧浮宮協議》,同意通過各種政策措施來阻止美元貶值。
第四,通過認定外匯操縱國的方式影響美元匯率。《2015年貿易便利化和貿易執法法案》規定,如果在一年“加強雙邊接觸”後對他國匯率操縱的擔憂仍然存在,財政部可採取系列具體行動,包括在IMF提出申訴(如果IMF確定某個成員國操縱其匯率,該成員國可能會失去獲得IMF融資機會和投票權,並最終面臨被逐出該機構的風險),並禁止美國與相關國家簽訂採購合同。此外,可通過貿易談判和對從匯率低估國家的進口商品徵收關稅來打擊“匯率操縱”,2020年10月美國曾宣佈對越南貨幣操縱行爲進行“301條款”調查。
第五,資本管制。可以通過資本管制或者對資本流動進行徵稅,該類措施將減少美元需求進而削弱美元。1970年代以來美國並未實施過資本管制相關措施。